糖豆桐人

Beauty and the Beast 过去·第一章（正文第六章）

【双箭头的初恋甜如蜜❤】

“生日快乐，Loki。”高大健壮的金发青年，笑的一脸阳光，谁能知道他攥着礼物盒的手心已经汗湿成一片。
“谢谢。”被叫出宿舍的Loki脖子上胡乱围着围脖，小皮靴还沾满了雪，还端着一小盘奶油蛋糕——当然也是之前Thor送的。明明从小就熟识，却别扭又放不开，长而卷翘的睫毛低低垂着，连道谢也有些拘谨，接过那个人递来的礼物盒。
其实他并不敢抬头看向那双迷人的蓝眼睛。

“呃…回去再打开吧…”金发男青年搓一搓裤子，想擦干手心，Loki下意识抬头，撞入Thor Odinson那双美的让他时常说不出话愣愣的发傻的蓝眼睛。
真该死！明明从小就认识，为什么分开几十年之后就完全无法自然的相处！

当然了，他也没有忘记自己刚入学的时候看到这个金发大个子心里也有些悸动。
“好。”Loki摇一摇盒子，冲他一笑，下一秒也不知怎么想的，白皙细长的手指挑起一块奶油，快速又怕羞似的，抹在了Thor高挺的鼻子上，拎起长长的巫师袍，转身跑走了。
Loki怕自己再不跑，薄薄的面皮就要红如蛋糕上的樱桃了。

Thor被突然活泼的Loki吓了一跳，怔怔的用手摸下鼻尖上的奶油，吮了个干净。杏仁，果酱，淡淡的奶香，还有若有若无的他的薄荷香，让他有些神魂颠倒。
“Thor，Thor！别看了……你知道吗，你这样子可真像个变态！”Fandral从不远处的墙角冒出来，假装嫌弃的说，看着他哥们儿还愣愣的张望Loki离开的方向，整个人像个智商为零的蠢货。
“这怎么能叫变态…”Thor还喏喏着。
“我知道，你这叫爱情，让人变成蠢货的，爱情！”Fandral无情的嘲笑着这位送礼物也要让自己来陪着壮胆的金发大个子。
“得了吧你！”Thor笑着打了他胳膊一拳，心里却还惦记着那礼物。
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相伴十几年的纯洁友谊因为几十年的分离就变了味儿了？
能言善辩矜持冷漠的Loki Laufey自从入学魔法学校那天看见Thor之后，眼神就经常就不由自主挪到了他的方向，时常因为看那双蓝眼睛出神而变得结结巴巴，这种不受他控制的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躺在独自一人的宿舍里，澄澈的一双绿眼睛死死盯着胸口压着系着金黄色绸带的暗红色礼盒——Thor奇怪的品味。被切了一角的奶油蛋糕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他实在没忍住，拿起小勺子就一勺一勺的吃起来——好吧，Thor Odinson记咒语的本事不怎么样，对于他爱吃什么，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杏仁，醇厚的果酱，香草味浓郁的奶油，每一样都让他这个从小就喜欢甜食的人无法抗拒。除了样子有点不太好看。
歪歪扭扭的“Loki，Happy Birthday”，后面还有一颗玫瑰花瓣拼的的心——天哪，他到底是跟谁学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但自己现在这面红耳赤说不出话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过90岁生日的他，已经正式成人了，就算喜欢谁，也不会再有人说教什么。

开学第一天，他看到Thor的那一刹那，觉得这可能就是那些让女生哭天抹泪的浪漫舞台剧里大肆宣扬的“命运”。
如果Thor当初没搬家，自己也没有被父亲严厉的阻止与他的通信，不知道现在他们俩会怎样。
还和二十岁之前那样？形影不离？

九十年前，Loki刚刚出生，Thor一家人来祝贺，顺便去家族古堡度假。18世纪末的他们，把自己隐藏的很好，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骄奢却低调的贵族阶级，实际上却是拥有四百多年寿命的巫师。
好动的Thor不愿意听大人们无聊的寒暄，刚刚三岁会跑会跳的他一刻也不得闲，撒开了母亲Frigga的手就跑走了。
“Thor，Thor，你的礼貌呢？”Frigga皱着眉头轻轻呼唤他。“妈妈，我们不是来看小弟弟的吗，他在哪？”美丽的蓝眼睛四处张望着，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弟弟格外好奇。
“Odinson夫人，没关系，我先带少爷去。Odinson少爷，请跟我来。”管家Farbauti建议着。
优小的Thor一路东张西望：这里冷冰冰的，连摆设都那么稀少，一点也不热闹。

看着摇篮里睡的正香的小婴儿，Thor突然就有了一种当哥哥的使命感，这么娇小柔弱的一小团，就应该被保护。乌黑柔软的头发，白皙透着粉嫩的脸蛋，睫毛卷卷的，嘴唇红红的，还时不时把小手伸到嘴里吮，小脚睡迷糊似的乱动，棉绒毯子把他盖的严严实实，更显得露出来的地方玉雪可爱。Thor觉得这个弟弟漂亮的像壁画上的小天使，就差一对小翅膀和头顶的光环了。

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小Loki慢慢睁开眼睛望着上方。第一缕阳光穿破黑暗那样，Loki的绿眼睛望到了Thor的蓝眼睛里，三岁的Thor被他眼里晶莹剔透的绿给惊艳到了，小小的嘴巴变成了个“O”字形，无法形容这弟弟给他带来多大的欢喜。

不顾管家的阻拦，伸手就把襁褓里的Loki抱在怀里亲来亲去，纯洁的吻落在Loki红润的唇上，Loki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个奇怪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怪了，小少爷平时都不愿意让生人抱着的，怎么今天没有事…”管家来回看着眼前一大一小：金发男孩抱着黑发婴儿，时不时落下亲密又轻柔的吻，像一对无比和睦的兄弟。
等到Odin和Frigga赶来找他们那个看弟弟结果一去不回头的儿子时，Thor已经抱着小面团似的Loki倒在床上睡的正香了。白白的小胖手把弟弟紧紧搂在怀里，Loki也不哭不闹的眨着大眼睛盯着这个睡的正熟的哥哥。

Frigga的心都要被这一幕融化了，只有一个活泼好动的儿子的她多么喜欢这个安安静静的小娃娃，更不要说这小娃娃从出生就没了母亲。Laufey看出这位贵夫人的心思，提出来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Thor知道之后高兴的又跑又叫。

呆了两个多月，Odin和Frigga再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可Thor却死乞白咧的非不走，说是要留在古堡里，只留Hemidall一个人照顾他就好，他可以白天去看弟弟晚上跟Hemidall回去。被磨的没有办法的夫妇俩，受不了儿子那哀哀的乞求，只能答应了。
Thor Odinson，Odinson家族的继承者，小小年纪就成了保姆，天天早晨一睁眼就穿过树林跑到Laufey庄园，闹腾好动的小孩儿，看见弟弟，瞬间就变得可靠起来。
喂饭，擦脸，哄着睡觉，除了帮Loki洗澡之外他几乎什么事情都做，而庄园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喜欢上了这个像阳光一样耀眼的可爱男孩。

Laufey庄园人口众多，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和接连不断的各路客人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Loki新生的喜悦不久就慢慢淡化了。Laufey对这个小儿子并不怎么上心，见到强大的Odinson家族的小继承人这么喜欢Loki，他倒是很乐见。

以至于到后来，Thor留在Laufey庄园过夜也被默认了。Loki会说的第一个词就是“哥哥”，第二个词就是“Thor”，第一步就是朝着他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他的眼里，心里，梦里，目之所及，都是这个逐渐长大，永远挡在他前面，下雨了为他撑伞，刮风了把他抱在怀里，困了就让他趴在他并不宽阔的背上的“哥哥”。
而Thor也从刚开始的单纯的喜欢这个漂亮弟弟变成了从心底而生出的爱护和心疼——这个庄园人很多，但Loki过得并不衬得上一个少爷的身份。

他怂恿Loki去求Laufey，邀请他去他家住，Loki眨着眼睛听哥哥对他描述他家里有多好，“……我妈妈可喜欢你了，每次来看我的时候除了带给我礼物就是给你带……哦，你那时候太小了，肯定记不住，Loki，你快去跟你爸爸说，我真的好想让你去我家……”
“那，到你家里你也还是我哥哥吗…”Loki怕回到Thor家里也有一堆兄弟姐妹表亲什么的，到时候自己又被遗忘了，就像在这里。
Thor小胖手捧着Loki的脸蛋，“我发誓，我永远是你哥哥……快去。”

穿戴整齐的小少爷被父亲的威严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从父亲屋里出来就冲着躲在一旁的Thor咧开嘴大大的笑着，被强壮的小男孩高兴的抱起来转圈……

在Frigga和Thor经年累月的念叨和回忆下，Loki已经能够生动还原自己生命的前几年是如何过的——就像个树袋熊似的天天挂在了Thor身上，而这，也让刚刚成年的Loki面对Thor的时候觉得如此别扭和羞耻——不懂事的时候赖在他身上撒娇打滚耍赖的样子…想一想就觉得在他面前再也装不出那副冷淡疏离。

拿着勺子无意识的往嘴里填着，不知不觉他快把整个蛋糕吃完了，只剩下那颗玫瑰花拼出来的心，他连忙拿勺子戳乱，还生怕别人看见似的混着奶油都塞到了嘴里。
裹着被子，转过头，还是没忍住，伸手解开了那个绸带蝴蝶结。

里面的东西倒是很简单，一封信和一个项链。

浅浅的金色链子上挂着一个大拇指甲大小的吊坠，封闭的透明宝石坠子里，点点的星尘在慢慢围着中间那朵红的滴血的小玫瑰花盘旋，有淡淡的微弱光芒，映衬着玫瑰花更加娇艳欲滴；他仅有的记忆里，他并没有在Thor家里看到过这么珍贵的宝贝，光是魔力强大的星尘就没有几个魔法师拥有，更不要说把它放到项链里；玫瑰花精细的连茎上的刺都能看到，连坠子四周镶嵌的细细钻石都和里面的星尘相映成辉。
这太贵重了，就算是因着小时候的情谊，自己也无法接受。Loki这样想着，手却不由自主的抚摸起来，他的确喜欢这个精致华丽的项链。

他没忘记还有封信，他也想知道Thor到底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厚厚的羊皮纸上，是Thor手抄的诗，有些歪歪扭扭的写着不算漂亮的花体：
“Since I left you, mine eye is in my mind;
And that which governs me to go about，
Doth part his function and is partly blind,
Seems seeing, but effectually is out;
For it no form delivers to the heart
Of bird of flower, or shape, which it doth latch:
Of his quick objects hath the mind no part,
Nor his own vision holds what it doth catch:
For if it see the rudest or gentlest sight,
The most sweet favour or deformed'st creature,
The mountain or the sea, the day or night,
The crow or dove, it shapes them to your feature:
Incapable of more, replete with you,
My most true mind thus makes mine eye untrue.
                                           Love,Thor Odinson”

抄了人家莎士比亚的诗还好意思留自己的落款？Loki腹诽起来，但是他还记得自己喜欢莎士比亚，这让他倒是觉得有些高兴。烫手似的信被他匆忙放在了桌上，心跳的乱七八糟。
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人也会这么多弯弯绕绕了？是因为在姑娘堆里混多了吗？想起他走到哪里都被女生围绕着，Loki从有一点开心变成又气又怄蒙上被子开始胡思乱想了。

月凉如水的静谧之夜，Loki的心跳吵的自己睡不着觉。
甜蜜又酸涩，是第一口青苹果，是枝头的红樱桃，是不由自主张望过去的自己，是彼此交汇的眼神，是藏在心里却从眼里跑出来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