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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uty and the Beast 现在·第五章

【下章就是回忆过去啦!】

痊愈后的Loki并没有提起那天他和Thor同床共枕这码事,虽然这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只是那日缩在Thor怀里睡回笼觉睡到九点多被进门送早餐的Hela叫醒的他,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捉奸在床”。蓬乱的黑发,迷蒙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还有乱成一团的床铺,如果身边那个不是个巨大多毛的野兽而是个人,Loki一定会羞愧的想找地缝钻进去。

Thor睁着无辜的蓝眼睛看着大眼瞪小眼的这一大一小,Hela甜笑,“退烧了吗Loki?你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烧是退了…昨天下午……想起来了,窗,哦是窗没关好,可我明明关上了…”Loki一边穿衣服一边努力回忆着,整齐的眉毛皱在一起,头还是有点晕,后背也因为高烧隐隐作痛。
“退烧就好,先吃饭吧。”努力端着餐盘的小姑娘歪着头请他下来。
看向Thor的时候,Hela努努鼻子又吐了吐舌头,像是个被爸爸宠坏了的小姑娘捣了乱之后还不认错。

病好了之后的Loki更是被父女俩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以往Loki嘲笑那些贵族家的娇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吃喝不愁,消遣也有,娱乐生活分外丰富。
在图书室练咒语和在琴房里弹钢琴逐渐占据了他长久的时间,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转眼就两个多月了。距离离开这里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

Hela在魔法上不同寻常的天赋时常让Loki震惊。那些被施法后自动运行的锅炉还有取暖设备,从洗碗,洗衣服,到打扫这个巨大的古堡,都是通过给没有生命的工具施法来自动完成的,管家,仆人在这里如此多余,甚至自己想要帮忙,都完全插不上手。
除了做饭,这事Hela一定要亲力亲为。

Loki很想跟着变成少女的Hela去买食材,无奈他被咒语拦住,即使他再三表明自己不会趁机逃跑,Hela也是拒绝;她无法冒险,也无法替父亲冒这个险。
其实Loki想的很简单,就是担心Hela一个小姑娘的安全,就算她有魔法护身,可…到底是涉世不深,又久居古堡,坏人那么多,难保人外有人,万一Hela出了事…
而Loki也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惊吓到了。他连自己的亲爸爸死了也是震惊大于悲伤,从小就没有对谁亲密过,保持距离是他一贯的处事信条,老同学Fandral更是无数次骂他冷心冷肺,为什么碰到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心里竟然会被时不时的生出……关心?

晚上七点半左右,修长的男人倚在实木门框上,看着Hela在厨房里转来转去,淡蓝色裙摆像小蝴蝶一样来回翻飞,灵巧的小手在各种食材里穿梭,精致的器皿叮铃咣当作响——他的主动帮忙又被Hela拒绝了。她踩在小凳子上忙着给肉刷着酱汁,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香气,是烤小羊排的肉香,小土豆的焦香还有面包布丁的奶香,肉酱浓汁浇在米饭上,芦笋,豌豆,菠菜碎的蔬菜汤……
那个忙忙碌碌的小身影让Loki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自己像她这般大的时候还是个学不好简易魔法被老师惩罚的小娃娃,而这小姑娘却已经承担起照顾父亲和这个家的重担,平时总是笑的甜蜜的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Hela,你这样多久了…”他还是没有忍住。
“什么多久了?”Hela猛地一转头,看着Loki。
“就是,给你和你父亲准备一日三餐,负责采买之类的…”
“十多年了吧…从我会说话会走路就差不多开始了,你知道的…女巫本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Hela看Loki一无所知的样子,又转过头去意兴阑珊的嘀咕着,“毕竟,爸爸那副样子,也出不去这里,只有我能出去……”
“怪不得厨艺这么好,那你…为什么不也施法变出饭菜?就像洗碗和洗衣服那样…”Loki忍不住拿勺子开始挖着那热气腾腾刚出烤炉的面包布丁,嘴里塞的满满的,随口一问。

“我厨艺好是我爸爸教给我的,而且他说亲手做的饭才是最好的心意。”Hela一边摆盘,头也不回的说。
“你爸爸?”Loki疑惑着,他不知道Thor怎么跟Hela说话。
“是呀,他跟我说妈妈最喜欢他做的饭,而且最喜欢吃甜的,还说如果有一天妈妈吃到了他菜谱里的饭,说不定就会回到我们身边的。”Hela端着从Loki手里夺回来的面包布丁,瞪着大眼睛看着那个塞的两颊的都鼓鼓的男人,“天呐…你这么饿吗?那我们开饭吧。爸爸,爸爸!开饭了!”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走出厨房,带着一路的布丁香味。
Loki跟在后面,拿着个勺子,“那这些都是你爸爸的菜谱?”
“是啊,爸爸常夸我和他做的一模一样。”
“那些点心也是?”
“当然。”

咽下布丁的他,嘴里还萦绕着浓郁的甜香,Hela的话总像是在暗示什么,让他陡然生出几丝尴尬:父亲的菜谱是给钟爱的母亲的,Hela十几年如一日的在厨房里的练习并没有让母亲享受到,而他现在却在理所应当的享用…这感觉,有点糟糕,不,这糟透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像个鸠占鹊巢的小人,以奇怪的“囚犯”身份占据了这古堡女主人的地位。

“Loki!你不是饿了吗,快过来啊!”Hela轻快的声音从餐桌前传来。围着餐巾的Thor坐在椅子上显得无比乖巧,而自己已经习惯了替不方便的Thor切肉,当发现自己已经把装满了切好的肉的盘子递到Thor面前时,面对着Thor感谢的眼神,自己竟然又一次的心虚和尴尬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只是在表达礼貌和友好,为什么一想起Hela的话,就觉得格外别扭。
——难道,我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才觉得这么奇怪吗?

他不敢再注视他们俩任何一个的蓝眼睛,低下头,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就上楼回屋了。
奇怪的情绪和诡异的念头在心里一旦诞生,就挥之不去。

他的确可以不在意自己奇怪的情绪,或者是选择用尖锐的话来驳斥自己,但是一看到他们俩蓝的像爱琴海的眼睛,就难以做到自欺欺人。

他在琴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了,并没有悠扬的琴声传出来。他只是坐在琴凳上默默发呆,安静的环境更能让他思考自己是什么处境。他喜欢这里轻松而愉悦的生活,但那种这里的一切并不属于他的感觉不断的从心底冒出来刺激着他。这里并没有归属感,而自己想要的是彻彻底底的安全感。虽然Laufey庄园冷冰冰的,但是他在那里长大,一草一木都是他所熟悉的,每个人的肮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这让他感到安心;但这个古堡藏着太多的秘密,这让他感到无穷的不安。就像是塞壬的歌声,沉溺其中的时候是多么美妙,另一方面却很清楚的知道那是暗藏杀机的诱惑。
无法交付给他百分之百的坦诚也就无法赢得他全部的信任。
Hela的超凡天赋,她和Thor沟通的方式,Thor眼神里流露的欲语还休,他们一定要让自己留在这就只是为了让自己陪伴Thor吗?家族里的人,镇上的人为什么从未提起过这富贵的古堡和他们俩?“离家出走的母亲”是真的存在吗?还是说…像可怕的“蓝胡子”的传说那样…

Loki越想越觉得心慌,他承认Hela和Thor对他很好,可他们之间对他有所保留有所隐瞒,这让他无法接受,也很容易胡思乱想。

他最艰巨的任务就是拿到玫瑰花然后马上离开这里,他之前努力想要发给管家的魔法信件都被保护咒拦下,这也让Loki感到不安。

那个三楼最西头,不让他进的上锁的房间,到底藏了什么?Hela会如此讳莫如深?他知道自己答应了Hela不进去,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他绝对做不到。Loki决定,无论如何,他要进去看一眼,哪怕付出得不到玫瑰花诅咒发作而死亡的代价。
他从来都是这么一个好奇心旺盛又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凌晨一点,古堡里静的出奇。
Loki从厚厚的被子里慢慢爬出来,穿上绒鞋,披上长毛衣,从二楼的卧室缓缓向三楼走去。一楼大厅里燃烧着的粗长的蜡烛和轻微作响的壁炉忠实的尽着照明的义务,也让Loki这个大半夜去禁室的这件事不那么阴森恐怖。
修长的手已经握住了纯铜门把手,只需要轻轻念个开锁的咒语就能知道这古堡里隐藏最深的秘密;他是如此紧张又如此兴奋,心跳如擂鼓,笔直的身形都微微颤动,急促的呼吸却不敢发出声音,紧紧盯着锁眼的他,悄悄念起了咒语。
“咔哒”一声,门开了。

Loki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了,他从未如此失礼的去窥探过别人的秘密,生怕下一秒就是一个三头的怪兽或者是什么剧毒的蟒蛇窜出来一口咬死他。

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场面。

明亮温暖的灯光,照耀着整个屋子,给所有东西都涂上一层淡淡的暖黄色。墙壁上的画,桌子上的笔记本,桌角上刻着的签名,相框里笑的灿烂的人——全都是他,Loki Laufey。
就像他在这里住了一百多年,他的涂鸦,他的字迹,绣着他名字的衣服,他在Laufey庄园里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丢了的书……所有的所有,都是他。

怎么会这样,他的脑子被这样惊人的场景打击的无法思考,吓得整个人倒退了一步。是恶作剧吗?是迷惑咒吗?他伸手去摸那些东西,全都是真的,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曾停留在上面……这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父亲到底隐瞒了我什么?这里怎么会有他这么多东西,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画?照片里的人是他吗?难道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难道Hela想让自己留下来就是因为他太像这个人吗?不,这个人……就是自己啊,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Loki Laufey?

Loki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被这诡异的画面扼住了喉咙,双手紧紧握着桌子,看着墙上的每一幅画,从小到大,几乎刻画了他全部的人生轨迹……
我要走,这里太邪门了,Hela和Thor到底是什么人!Loki受不了这么剧烈的冲击,缓了一小会儿,觉得“逃离”是他的最佳选择。

“Loki!”是Hela。
Hela站在门口,大大的眼睛里涌上泪水,定定的站在门口,祈求和绝望,让蓝眼睛如此悲伤,身后站着同样颓丧的Thor。
“别假惺惺的!告诉我,你和你那奇怪的父亲到底隐瞒了我什么!这里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在密谋什么?为什么会有我这么多东西!”Loki已经失去理智,脸涨的通红,冲着他们俩咆哮,“告诉我!!”

Hela的泪水不停的流着,带着哭腔嘶吼起来,嗓子都哑了,“Loki Laufey……你把我们忘了!你把我们忘在这里二十年了!你听懂了吗!”

Loki彻底蒙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你们是不是还想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他被Hela的话吓一激灵,下意识的反驳。忘了?他忘了什么?

“你不信…你不信可以用咒语追寻一下这里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属于你!”Hela气的尖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Thor在她身后闭上眼睛,痛苦的呜咽着。
而慌忙拿起这里的东西的Loki,开始追寻,而每件物品的主人,都指向了他。

Loki Laufey,被吓得瘫坐在地,正在面临迄今为止他生命里的最大考验和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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